别吻皇家痞公主(误惹霸道拽公主小说免费阅读)

别吻皇家痞公主(误惹霸道拽公主小说免费阅读)插图

图片/网络

冯绍分明是我御赐的驸马,为了替宫女泠儿求情,他三跪九叩,成了全长安城最痴情的男儿。

我与冯绍完婚,只为救泠儿,这是我欠她的。(接上篇,已完结)

1.

安勇侯府办喜事,迎娶当今最大齐最尊贵的公主,整个长安城都热闹起来了,安勇侯为表感谢皇恩,在长安城最大的万福酒楼,开了三日的流水宴,长安城的百姓,都可以去吃酒席。

越是热闹,越显得掩其不堪,我不相信,安勇侯不知道,冯绍想拿军功去换泠儿这事,他这么做,多少有弥补我的意思里面。

可我要的,从来就不是体面。

南音递给我一个青果,“公主,你要不要吃点东西,驸马在外面喝得有些醉了。”

我突然想起,与傅青林初见,因为一颗青果,我俩险些打起来了。

那次是傅青林刚入宫,父皇把他安排在太子宫里,路过瑶池,两个宫女端着满盘的青果。

我顺起一个就吃了,傅青林像没见过似的,两个眼珠子盯着那青果,眼睛都挪不开了。

李公公笑着拿了一个青果给傅青林,“少将军,以后当宫里是自己家就行了,想要什么,想吃什么,尽管跟奴才们说。”

傅青林干瘦的身形,学着我的模样,咬了一口青果,兴许是觉得好吃,他又咬了一大口,不小心咬到里面的籽,青果的籽又苦又涩的,他一口就吐了出来,顺带把手上那半个青果都丢掉。

我挡在傅青林身前,他虽比我年长三岁,但是,他个子不高,只比我高半个头,我叫嚣着,“喂,你懂不懂吃的,这么好吃的东西,你怎么丢了,没你这么糟蹋食物的。”

傅青林一脸无辜地望着我,然后把主意打到我咬了一半的青果上,“是不是你手上这个才好吃的。”

傅青林说完,不容分说地从我手上夺走那个青果,吃了起来,还一副享受的样子,“妹妹,你这个还真的好吃。”

“谁是你妹妹,我是昭阳公主。”我跳起小身板,踩了一脚傅青林,傅青林吃痛地叫一下,那个青果也顺着他的手落下。

我生气地叫着,“刘公公,这什么人,什么人都往宫里带,我不想再见到他了。”

“哟,昭阳公主,怕你以后每日都要见着少将军了。”刘公人宽慰我,“这位是傅将军的独子,以后他就跟太子殿下一同生活了,皇上发话下来,谁都要好好待少将军。”

我冷哼一句,“哼,什么少将军,夫子说了,像他这样,不食人间谷,浪费食物的人,就不是好人。”

“公主,你误会了,少将军是没见过青果,还不懂,他不是故意的。”刘公公跟我的奶娘芸姑摆摆手,“快把公主带下去。”

我咬着牙说,“一看就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。”

然而,当我回过头时,看到傅青林把刚才丢在地上的两个青果,捡起来,放在衣襟里搓干净,又放进嘴里。

南音把果盘往我跟前推了推,“公主,你笑什么?”

我揣着一个青果在手心里,摇摇头,“没什么,你出去看看,驸马怎么样了,要不要帮忙。”

“哎!”

南音出去一会,又急窜窜地跑了进来,“公主,驸马,驸马他,他不在府里了,听说,他刚才一股劲就跑出去了。”

我紧捏着青果,扯下喜帕,南音惊讶,“公主,快盖回去吧,这不吉利。”

“新婚夜,新郎都跑了,还能有什么比这不吉利的吗?”我婉婉而笑,“南音,我累了,帮我把头饰下来,我想休息了。”

“公主,就这么便宜他们了?”

“这场亲事,本就是为了成全他们的。”我低眸,我没说出的话是,刚才听到南音说,冯绍跑出去的时候,我悬着的心,竟缓缓松口气。

我着实不知道,如果冯绍此时在我跟前,我该如何处之。

只是,我没想到,泠儿心思那么重,一方面含泪答谢我的救命恩情,留书出走,另一方面,又在我的新婚夜,把新郎引了出去,她的确把冯绍拿捏得死死的。

2.

南音守着我,等我睡着了,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,轻轻把门关上,其实我没睡着,我一点睡意都没有。

我八岁那年,从小照顾我长大的芸姑死了,溺水而亡,可我分明亲眼目睹她是被母后活活淹死的。

母后其实一直不得父皇恩宠,幸好早年生了皇兄和我,日子倒也过得挺好的,父皇与她没有夫妻间的恩爱,至少也没有相看两厌。

那日父皇却在凤熹宫宠幸了母后的陪嫁宫女,这对母后来说,是其耻大辱。

那是元月十五,父皇依了宫中规定,来了凤熹宫,却睡在偏房,第二天,苏姑姑去叫起父皇,却看到母后的贴身宫女与父皇同卧一榻,衣衫不遮的。

父皇走后,母后把那个宫女处死了,我拉着芸姑上凤熹宫找母后,撞到母后捏着那个宫女的嘴,硬生生灌了一碗药下去,那个宫女半晌就口吐白沫,直直地倒在地上。

我吓得尖叫起来,芸姑本能地捂着我双目,这是我第一次见母后杀人,赤 裸裸的杀人。

从小我也听说了一些宫里的事,多多少少明白,母后能一直坐稳后宫,除了有嫡子,她的手上一定沾染了些鲜血。

可真这么直视死亡,我吓得懵了,不知所措地跑出去。

后来就传出那个宫女愧对母后,留书自杀的消息了。

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里面,除了芸姑,我谁也不见,那晚我浑浑噩噩地眯了一下眼,等我惊醒时,发现芸姑不在身边,我赤着脚就跑出来找芸姑。

等我找到瑶池时,母后带着几个麽麽在那里,想着那个宫女的死状,我胃里一阵翻滚,扶着树作呕,我气刚和顺一点,想要跑过去,被人拉了回来。

我转身,是傅青林,我又惊又无措,未语泪先泪。

傅青林把我的头埋进他的胸膛,他不停地重复,“没事了,昭阳,放心,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
待母后她们离散后,傅青林才放开我,他安慰我,“公主,你先在这时等我,我去看看。”

“不,我也要去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我扯着傅青林的衣袖不撒手,这是我第一次没与傅青林绊嘴。

傅青林迟疑了一会,他拍着我的手背,“行,我们一起去,但是,你不许出声。”

我听话地点头,紧拽着傅青林的衣袖,随他往瑶池边摸索过去,我脚下有些发软,那忌怕从心底蔓延开来。

我们走到瑶池边,明显看到芸姑的两只鞋子,丢在池边,我着急地淌下水。

“回来,有人。”我才走几步,傅青林就把我拉回去,一直把我拉至树底下。

傅青林捂着我的嘴巴,巡逻的侍卫经过瑶池,发现芸姑的两只鞋子,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,找人来捞池了。

芸姑被捞起来时,我小手攥着小裙,身体一直在颤抖,傅青林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,许久,许久,许久。

直到苏姑姑过来,惊讶地说几句,“三更半夜的,走个路都走不好,溺死了也是可怜,你们处理了吧,皇后娘娘头疼,这么小的事,就不要惊动皇后娘娘了。”

人群散尽,连芸姑两只鞋子都捡走了,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,宫里死个人,就跟摔了一只花瓶一般不值一提提,可两天前我不小心摔了养心殿的一只花瓶,父皇还生气了许久,满宫都不敢高声云语呢,这人还不如一只花瓶重要。

傅青林放开我,我们席地而坐,裙脚的湿意让我分外清醒,“傅青林,我母后是不是一个坏人?”

“你不是说,我才是坏人吗,皇后娘娘怎么会是坏人。”傅青林轻淡地说,他明明只有十一岁,但他面对死亡,却比任何人都淡定,他甚至对死亡没有丝毫敬畏之意。

我恍然望着傅青林,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看他,这三年来,他长得圆润些了,也长了个子,像个小大人,老气横秋的样子。

“傅青林,那是死人,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,无动于衷?”

傅青林嘴角轻轻挪动,竟有一丝轻微的笑意,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,“公主,臣见过的死人,又何止一两个,三年前,母亲就是死在我眼前的,在北漠,早些年偶有敌军侵袭,死伤是常态,父亲常跟我说,做傅家军的首帅,我们要敬生,却也不忌死,要把对亡者的敬畏藏在心底,不露于人前。”

傅青林说的话,我一个字也听不懂,我抽着鼻子,“我不管,芸姑看着我长大的,我要去找母后给我一个说法。”

“公主,万万不可,你随便一句话,都可能让皇后娘娘身陷险境的。”

“难道,我就什么也不说吗?”我木然。

傅青林抿下嘴,“记住,你什么也没看到,在你没有能力保护别人的时候,要先把锋芒藏起来,藏得紧一些,特别是在宫里。”

我似乎懂了傅青林这句话,芸姑看到母后恶毒的一面,我却没有办法保护她。

“傅青林,芸姑在宫外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儿,你能帮我找到她吗?”

“这事你就别管了,交给我吧。”傅青林哄着我。

不知为何,我原对傅青林一点也不了解,我却对他没有一丝的怀疑。

那天晚上,我们在瑶池边的树底下,坐了一宿,后来我靠着傅青林的肩膀睡着了,就算很久以后,我依然感激傅青林,在那个晚上,他没有丢下我。

我找到芸姑的女儿,是在两年后,那天傅青林急慌慌地找到我,他一向沉得住气,这次却急了,他把我拉到暗角,“找到芸姑的女儿了,她就在宫里,一年前进的宫。”

“啊?”我又惊又喜,“她在哪,快带我去找她。”

“公主,这件事怕有些麻烦。”傅青林凝语,“听说她得罪了贵妃娘娘,这会正在挨板子呢!”

“不会吧,那还等什么,快去救她啊。”我拉着傅青林就往外跑。

傅青林却反手用力,把我拉停下来,“昭阳,这事怕要找皇后娘娘出面,你一个小孩子去问贵妃娘娘要人,她若是不给呢?”

我摇头,“这事不能让母后知道,母后一旦知道她的身份,我怕我会害了她,这样,我先去贵妃娘娘那里,你去想法子,把父皇找去锦福宫。”

没等傅青林应话,我已然跑着去锦福宫,芸姑把她的女儿当作命那般,我一定要护她安然。

后来,我的确在贵妃娘娘的板上把泠儿救了下来,满宫上下都说,昭阳公主心底慈软,可我知道,我在赎罪,我在替母后赎罪。

3.

冯绍第二天才回来,跟他一起回来的,还有泠儿,冯绍跪在我面前,“公主,好人做到底,求你让泠儿留下来。”

“我从来也没有赶泠儿走的意思,这是你安勇侯府,谁的去留,你自己做主。”我瞟一眼泠儿,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从前我总觉得,我要倾己所有去待她好。

现在我似乎越渐觉得,她的心思,远比我想像中要深重,我甚至分不清从前与她的种种,是真是假。

泠儿也直直地跪下,“公主,奴婢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你抢世子的。”

“你不是抢了吗,就连新婚夜,你也不放过他,让他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,丢下我,泠儿,我越来越猜不透你的心思了。”我往耳上戴上一对流珠耳坠,手指划着耳垂,原来,傅青林那双耳坠,我戴了那么久,现在戴什么都觉得不称心。

冯绍扶着泠儿,“公主,何必说得那么委屈呢,你心里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,还不许我喜欢别人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我一时语塞,“你们的事,我不想参和,但是,就算你想纳泠儿进门,也不是这个时候,你最好等风头过了,再动旁的心思,太踩着皇家脸面,对你们冯家也没有半点好处。”

我没有再看这两人,径直走出房门。

我才走出安勇侯府的门口,远远就看到傅青林伫在那里,他朝着我痞笑,嘴角明显有青瘀,我跑过去,指着他的唇,“这个怎么弄的,不像你啊。”

“昨晚我跟冯绍打了一架。”傅青林舌尖舔一下伤口,讨嫌地说,“怎么样,这就是你非要嫁的夫君,昨晚独守空闺了吧?”

“独守空闺更好。”我脱口而出,本能的捂着嘴巴,打量一下傅青林,他衣衫零散的样子,“你怎么知道冯绍昨晚不在侯府的。”

“我追着他跑出来的,他这么轻看你,我受不了,就跟他打了两下,谁知道这看起来温和的人,犟起来,十头牛也拉不回来。”

“不是,你打他做什么,我又不在乎。”

“连自己的夫君都不在乎,那你在乎什么?”

“我……”我没有说话,别开头,“你别告诉我,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等着冯绍了。”

“还真给你说中了。”傅青林咧嘴笑着,他讨好地说,“我昨晚到今天都没吃过东西呢,能不能赏口吃的?”

“走吧,上辈子就没吃过饱过似的,整天就知道吃吃吃。”

饱腹过后,傅青林啖着酒肆意地盯着我看,半晌才缓缓地说,“昭阳,还记得那次我们第一次见面,你张牙舞爪的,今日你变成这般温婉顺从,其实我心里疼。”

“少将军,有些话再说下去就越矩了。”我晃着酒杯,透过浑浊的酒,看着眼底尽是悲悯的傅青林,“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, 要把锋芒收得紧一些,如果我想活得好一些,就要远离宫中,我这不是都听你的话了吗?”

傅青林倒酒连喝了两杯,他口里鼓着的酒,在口里放了一会,才不情不愿似的吞下去,“也许,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泠儿放在你身边,我应该让她出宫,让她有多远走多远的。”

我愣笑,侧目往外面穿流的人群看下去,“少将军,你本末倒置了,泠儿不欠我的,是我欠她一条命,如果那年芸姑没死在宫里,泠儿就不会成为孤儿,更不会入宫,她该也是一个幸福的孩子。”

我轻瞄一眼傅青林,缓了气息,“少将军,你该回北漠了,傅老将军年事已高,你是时候替他守着北漠了。”

傅青林没有接话,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,我有些窘迫,“我走了,你自己吃好。”

我说完就起身,我怕在傅青林的那深情的目光下,不想逃了。

傅青林叫住我,“昭阳,有事找我,任何时候都可以。”

我搁住脚步,没有回头,“回去擦点药吧。”

我这辈子,挨过唯一的板子,是替泠儿挨的。

那天我从贵妃娘娘那里,用自己的身子替泠儿挡了一个板子,才把泠儿救下来的,后来傅青林知道后,把我痛斥了一顿,末了,他抚着我苦巴巴的脸说,“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,我不是赶来了吗,有事找我,任何时候都可以,知道吗?”

我带着哭腔的脸问他,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
傅青林摸着我的头,乐呵呵地笑着说,“谁让你是个小可怜呢。”

我深吸口气,头也不回地往前走,天底下,也只有傅青林才会说我是个可怜虫。

4.

其实我已经想好,等过个一年半载,再帮冯绍把泠儿纳进府里,我与冯绍和离,但在这段时间里,我会劝傅青林回北漠,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落魄的样子。

可泠儿有喜了,我们才成亲一个多月,泠儿却有喜了,冯绍苦口婆心地劝我,给泠儿一个名份。

当我不经意看到泠儿那得意的神色,她眼底的快意夹着恨意,越渐显于脸上,像她这么沉得住气的人,不应该凭子而贵,除非她是故意的。

“冯绍,我们和离吧。”

我简单的一句话,让冯绍跟泠儿都懵了,泠儿先反应过来,“公主,你真的愿意和离?”

“给你们腾地方,不正如你所愿吗,反正这场婚事,从头到尾,我都在替你做嫁衣。”我盯着泠儿,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。

泠儿嘴角微微挪动,刚才那得意的神色,缓缓散去,她侧目,我才发现,那神色像极了芸姑,刚硬又有主见,却又不尽像,芸姑可比她温婉多了。

“冯绍,你先出去,你跟公主单独说几句。”

冯绍望一眼我,他拉着泠儿的手,“我在外面,有什么事叫我。”

“能有什么事,驸马是觉得,我就是想欺负泠儿,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吧?”我带着不屑的笑意。

泠儿推一把冯绍,他才出去,泠儿顺带把门带上,她伫在门口处,与我深深对望一眼,眼底杂乱。

为了缓和气氛,我先开口说话的,“男欢女爱之事,从来不由人,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。”

泠儿缓缓向我走过来,哑着嗓子说,“我原就没有对不起你,与冯绍在一起,是我处心积虑多年得来的,我何来对不起公主。”

我目光颤抖,“为什么?”

这话一出,我就呵笑了,反问,“你知道你的身份?”

“当然,我娘在宫里那会,每个月有一次探望日,都是我来探望的,我娘说,她在照顾公主,她看到公主,就像看到我一般,我娘还说,公主是个心善的人,可公主终究还是害我了我娘。”泠儿说到最后,泪目潸然。

至此我才知道,泠儿除了芸姑,就没有亲人了,当初芸姑进宫,把芸儿交托给她的表妹,每个月攒着月俸送回来,表妹对泠儿也挺好的,后来芸姑再没给钱出去,表妹就把泠儿赶了出来。

泠儿进宫,一心寻母,却听芸姑死亡的消息,她不相信芸姑是溺亡的,她觉得芸姑一定是我害死的。

泠儿无意中发现傅青林在替我寻她,她便故意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傅青林,再让傅青林撞见她受贵妃欺凌,如她所愿,我急窜窜地跑来救她了。

所有的一切,都是泠儿设计的局。

泠儿看着我,突然苦笑,“公主,你也别怨冯绍,冯绍一开始对你是真心实意的,可你一边承着冯昭的喜欢,心里装的却全是傅将军,我不过是顺势告诉冯绍,你日日戴的那双耳坠,是傅将军遗母之物,冯昭与你才有了生分。”

“那是傅青林遗母之物?”我惊讶,在这之前,我全然不知的。

泠儿冷笑,“瞧,公主这会还是关心傅将军,冯昭与你走到今天这地步,全是你作出来的。”

我喝了口热茶,缓着气息,“所以我们新婚那晚,你压根就没想过要走?”

“没有,我让人给冯昭传句话,生死不离,他就担心得要命。”泠儿垂着眉目,看着她的小腹,悠悠地说,“那晚,干柴烈火,我把自己给了他,公主,不瞒你说,我在你身边这些年,一直揣着一把匕首,我一直想杀你而后快,直到那晚,冯绍抱着我说,要许我一生一世的时候,我突然就原谅你了,至少你成全了我们。”

我望着泠儿,我们都红着眼眶,我想伸手去握住泠儿的手,却伸了一半,又把手抽了回来,我们之间,已然不像从前了,不,我们从来就没有单纯过,我想赎罪,她想杀我。

我分明有很多话想跟泠儿说的,话到嘴边,却只挤出一句,“泠儿,对不起!”

泠儿咬着嘴唇,“我不需要对不起,公主,你这么护着我,一定不是你害了我娘的,告诉我,我娘是谁害死的?”

我小手紧紧握住,“泠儿,你就当是我害死芸姑的吧,所有恨,你冲着我来,放下仇恨,好好过日子,我相信芸姑在天之灵,会得到安息的。”

泠儿像一头发恼的狮子,她掀起桌子,咆哮着,“那是我娘,是我的娘,我怎么就不能知道真相了。”

冯绍闻声进来,扶着泠儿颤抖的双肩,“泠儿,没事吧?”

“没,没事!”泠儿在冯绍面前,冷静了许多,“我只是跟公主说起一些往事,激动了点。”

“冯绍,写和离书吧,从此你我,婚配嫁娶,两不相干。”

我成了长安城的笑话,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,非得把自己挤进去嫁了,才完婚一个月,就被扫地出门了。

5.

与冯绍和离后,我一直再也没见过傅青林,我躺在贵妃椅子上,闭着眼睛假寝,八月的长安城,已然闷热得让人心里发慌。

想起当初,也是这么闷热的八月,傅青林漫不经心地掏出一块手帕,上面包裹着一对点翠耳坠,绿色的点翠晶莹通透,一看就是好东西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你没瞧出来,这是耳坠啊?”傅青林挺了挺身子,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,“我前两天出宫,看着欢喜,就买了下来,可我一个大男人,要这玩意做什么,就给你吧。”

“这对耳坠价值不菲吧。”我拿起耳坠,有些沉坠感,虽然我在宫里见惯了名贵的东西,这耳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,“傅青林,这么贵重的东西,你确定是想给我的?”

“要不要?不要拉倒!”傅青林作势要把耳坠抢回去。

“我要,我要,我当然要!”我与傅青林打闹间,摔进了傅青林的怀里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,脸上羞热。

傅青林附在我耳边,轻软地说,“昭阳,想不想随我去北漠?”

我惶惶地望着傅青林,那年我才十四岁,见过最多的外男,不是傅青林,就是冯绍。

我退出傅青林的怀里,恣然而笑,“少将军,你说话可得负责。”

“我用一辈子来负责,如何?”

我们四目相视,频频发笑。

第二天,我就跟父皇说,我喜欢傅青林,父皇第一次冲我发恼了,“傅家不能娶公主,更不能娶嫡公主,昭阳,别闹了,冯昭就挺好的,父皇看得出来,他对你一心一意,朕不能没有傅家军,大齐不能没有傅家军,你是大齐的公主,你更应该替大齐的百姓着想。”

再后来,傅老将军就传来了书信,直接送到我手上的,信上开头的第一句话,每一个字都像刻在我的心骨里:傅家孤寡,老臣无依,恳请公 主放过小儿,傅家十万将士叩恩。

那天晚上,我揉着那信,躲在房里哭了一宿,从我跨出房门那刻起,便决意全心全意接受冯绍。

我眼角有些温湿,南音走过来,附在我耳边,轻缓地说,“公主,你还好吧?”

“怎么了,可是有什么事?”我闭着双目,有些乏力。

南音再凑近我耳边,压着嗓子说,“公主,奴婢替你打听了一番,前阵子皇上给傅少将军赐婚,是安亲王的遗孤,傅少将军拒旨不遵,已经在牢里等候发落了。”

我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“什么时候的事了,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。”

“皇上特意发话了,不准让公主听到半点消息,奴婢好不容易,才在东宫给你打听到一些的,少将军已经在牢房待了五天了。”南音知道我茶饭不思,“公主,你可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,这消息是从东宫传出来的。”

“南音,谢谢你!”我真诚的感谢她。

6.

我在母后那里要了令牌,才得以见傅青林,起初母后是死活不同意让我见傅青林的,我搬出芸姑的死,母后才把令牌拿出来,母后看着我,坚定地说,“昭阳,母后做的一切,都没有错。”

“不重要了,都不重要了。”我接过令牌,的确,都不重要了。

傅青林躺在干稿处,翘起二郎腿躺在那里,嘴里还哼着小曲,悠然得很,哪里像是坐牢的人。

牢卒把牢房的门打开,我摆手让他下去,傅青林头也不抬,只是嘴皮动了动,“别劝了,回去告诉皇上,我不会娶郡主的。”

“郡主多好,有才有貌。”我往傅青林走过去。

傅青林扭头看我一眼,小腿滑一下,险些侧身摔倒,他连忙站起来,又惊又喜,“昭阳,怎么是你,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怎么,不想看见我,那我走。”话毕,我转身。

傅青林一把拉着我的心,“想见,我做梦都想见你。”

我愣了愣,望着傅青林拉着我的手,傅青林窘然地笑了笑,放开我,“不过牢房地寒,你还是少来这里。”

“你以为我想来,还不是因为你。”我瞋一眼傅青林,“你为什么要拒旨,清和郡主挺好的,安亲王的遗孤,不会辱了你傅家的门楣。”

傅青林眼巴巴地望着我,他悠然地说,“清和郡主什么都好,但她不是你,昭华,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,我不想再放开你,嫁给我,好不好?”

我低着眼眸,没有接话,这几日我想了很多,傅青林不止一次跟我说,他可以放弃一切跟我在一起,我从来没敢点头,在傅青林面前,我懦弱得很。

如果傅青林只是一般男儿,心无雄志,那也就罢了,可如此意气风发的一个男子,你让他躲在女子裙带下度日,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。

“傅青林,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事?”

傅青林把我逼近墙角,他吐着沉缓的气息,“昭阳,你怎么就不能勇敢一点,替自己想想呢,你如果不喜欢我,你为什么会来看我。”

“我……”我扬起脸,撞见傅青林急红的双目,慌忙别开目光,“傅青林,你我一同长大,情同兄妹,你拒婚是要杀头的,我能不来看看你吗。”

“你敢看着我说,你不喜欢我?”傅青林气息逼近,他盯着我看,不留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
我咬着薄唇,硬是没说话,傅青林哑着嗓子,“你倒是说啊,只要你说不喜欢我,我从此便不再纠缠你。”

我小手紧攥着,侧过头,怂上傅青林的目光,他离我很近,近到我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,我咽口气,“傅青林,你听好了,我不喜欢你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,我不喜欢……”

傅青林的唇堵住我的话,我像一根木头般,瞪着他颤动的眉目,他的唇瓣极有侵占性,让原本就不够坚定的我,弃械投降。

片刻的温存,傅青林放开我,极其得意地看着我,“昭阳,你知不知道,你每次说谎,眼珠子就乱窜了。”

“傅青林,你这个流氓。”我又羞又恼,扬起手锤打傅青林的胸膛。

傅青林握住我的手腕,他眼眶红灼,轻吻一下我的额头,“我就算是流氓,也是你逼出来的,昭阳,我们能不能坦诚相待?”

“可,可我们的身份摆在那里,没有人会同意的,我更不能让你放弃傅家军,放弃北漠,大齐的子民都需要你。”

“可我需你。”傅青林低婉地说,他第一次这么低顺地跟我说话,从前他一向恣然傲骨,满目无物的样子,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,咬着薄唇,缓缓点头。

傅青林附在我耳边,轻软地说,“放心,我始终姓傅,我是傅家独子,皇上不敢杀我的,我们先与皇上磨着,皇上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。”

傅青林说完,吻着我的耳垂,紧紧把我拥在怀里。

我环过傅青林的腰间,心里突然滋生一个想法,世间既无两全法,那就让我来成全这份感情吧,这些年,傅青林替我承了太多,我该勇敢一些,迈出第一步了。

父皇说,我像他年轻一般,空有一腔孤勇,着实无用,那是因为,他不敢孤掷一注。

尾声:

那日从牢房出来,我绝食了,满宫上下都知道,昭阳公主为嫁傅青林,绝食数日。

后来,锦翠宫传出消息,昭华公主薨了,薨于她十九岁芳龄。

那夜,从宫里出去一辆马车,我透过车帘子,望着渐远的宫门,眼底灼红。

既然傅青林不能放弃傅家军,那只好由我放弃公主之尊了,不是说傅家不能娶公主吗,那我就不做这个公主。

我以死相迫,终得父皇母后成全,临走时,父皇只是给我一个孤冷的背影,母后说,“昭阳,希望你不要有后悔那一天。”

“昭阳拜别父皇母后。”我跪倒在地,世间再无昭阳嫡公主。

傅青林把我拥入怀里,“昭阳,我没想到你会走这一步,如果一开始我知道,我定然不会让你这么做的。”

“傅青林,我可没有退路了,我一无所有了,你该不会是想不要我了吧?”我昂着头望着傅青林。

傅青林眼眶红红的,“从今往后,我就是你的退路。”

我端坐起来,“青林,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?”

“嗯,想不起来了。”傅青林认真地想了下,然后看着我呵笑,“好像从小我看到你跟冯绍亲近,心里就不高兴,我觉得你应该跟我玩在一起的,芸姑死的那晚,我就下了决心,要好好保护你了。”

“胡说,你这么喜欢我,怎么让我嫁给冯绍。”我撒娇地说。

傅青林凝目,“你还好意思说,害我哭了几个晚上,我倒是想去劫亲,问题是,就算我堵住花轿又能如何,你还是执意要嫁。”

“你还会哭,我怎么没见过你哭?”

傅青林喉结滚动一下,他托着我的下巴,“当然会哭,就像你拿了一把钝刀在我血淋淋的伤口处割肉,你说痛不痛?”

我心里卷着疼感,缓缓欺身上前,四片薄唇紧贴,傅青林抱着我,越来越紧,越来越紧。

他们都说,冯绍是全长安城最痴情的男儿,要我说,傅青林才是全长安城最痴情的男儿,不,他是大齐最痴情的男儿,既张扬,又克制。

(完)

上篇:嫡公主:我的驸马是长安城最痴心的男儿,他钟情于一个卑微的宫女

往期完结:

将门弃女:她原是将军府的嫡女,母亲偷龙转凤,害她从小误入风尘

美人风骨1:她是南夷钦定的皇后,却被皇上亲手送给敌军君王

作者:白梦,90全职妈妈。

原创不易,欢迎原处转发分享,禁复制二转。

最新版权声明: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,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。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,不拥有所有权,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。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!站长邮箱:121259802@qq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