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中六位曼妙的女子,在上世纪90年代的深圳名噪一时,人称“深圳六魔女”,六人面对镜头,露出了灿烂的微笑,但在微笑的背后却蕴藏着无限的杀机。
六人之所以被称为“魔女”,是因为她们在上世纪末制造了轰动全国的大案,六人色诱21名出租车司机,并杀害了其中17人,深圳出租车司机谈之色变,人人自危。
一、
1993年7月,东莞市公安局接到东莞市皇冠出租车公司的报警电话,称一张姓员工和他的出租车失踪两天了,家人也联系不上他。
警察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因为上世纪90年代,广东作为改革开放的桥头堡,充满了蓬勃发展和无限机遇,伴随着大量“淘金者”的涌入,社会治安堪忧,刑事案件频发。
警方随后展开调查。
据张某同事回忆,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一家酒店门口,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后,张某载着一位神秘女子驶向未知的方向。
而后,警方得知张某还曾在路边搭载一对情侣,这些是他的全部行动轨迹,在缺乏监控的年代,仅凭这些线索寻找张某踪迹,纯属大海捞针。
与此同时,东莞警方向深圳警方做了案情通告,希望对方协助查找线索。
一个星期后,深圳警方接到报案。
“110吗?果园里发现了一具男尸…… ”
刑警大队长李政收到消息后赶赴现场:死者穿着皇冠出租车公司的员工制服,四肢被绳子和细铁丝紧紧捆绑,脸部被胶带封住,尸体已经开始腐烂,脸部模糊不清。
警方初步判定为窒息死亡。
“皇冠出租公司员工制服”,刑警队长李政联想到了东莞方面的通告,于是将拍摄的死者照片传给了东莞方面。
经确认,死者正是出租车司机张某。
深圳警方排查多天,毫无线索。
几天后,深圳出租车司机吴某失踪。一周后,有路人报警,称在广深高速公路旁边看到了一具尸体,警方赶到现场后确认死者为吴某。
杀人、抛尸,出租车不知去向,作案手法完全一样,深圳警方将两起案件并案调查。
由于线索有限,失踪车辆未能找到,警方破案受阻。
与此同时,凶案持续发生,作案手法与之前案件完全一样,五起凶案中四位死者身上都有明显泪勒痕,死者都是在搭上一名或多名年轻女性后,便连人带车不见踪影。
一时间,深圳出租车司机人心惶惶。
警方受辱,却苦于没有线索,无法破案,压力很大,但也不是一无所获,警方通过整合所有信息,摸清了对方的作案手法——团伙作案,以年轻女性为诱饵,以某种诱惑骗取司机下车,然后埋伏在一旁的同伙实施犯罪。
之后,警方将暗访重点放在了路边拦车的年轻女孩身上。
但是,自1993年11月后,作案团伙也许是听到了风声,停止了作案,一直到第二年5月。
二、
1994年6月,案件有了一丝新的线索。
6月的一天,出租车司机郑某,在医院病房向警方报案。
郑某称:
他在深圳宝安机场接客时,遇到了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,女孩说自己是外地人,来深圳做生意,声称没有钱支付车费,但可以提供一些‘特殊服务’来抵消费用。
郑某受到诱惑,随她来到一处出租屋。
一进门,女孩去拿避孕套,郑某注意到出租屋破旧不堪,看起来不像有人居住,猛然间,郑某想起最近频繁发生的出租车司机失踪案,于是打算离开。
刚要出门,突然有几个人冲了出来,对他拳打脚踢,还有人用棍子猛击他的头部,郑某求生心切,护住要害部位,拼了命冲到了大街上,庆幸的是郑某跑上了出租车,捡了一条命。
由于伤势严重,郑某在医院经过手术才转危为安。
警方本想通过郑某得知更多相关线索,但由于郑某头部受伤严重,而且受到惊吓,语无伦次,无法提供出租屋的确切位置。
鉴于线索有限,办案人员经过商议,决定抽调大量精干警力,在机场附近布控,等待作案者出现。
200多位便衣民警在宝安机场附近,蹲守了十几天,仍然毫无收获,有些办案人员牢骚不断。
皇天不负有心人,众人蹲守20天时,终于迎来了转机。
这天,一位身材火辣、穿着性感的年轻女子一直在候机厅门口拦车,不过她拦的不是出租车,而是一些高档的私家车。
女子的举动引起了便衣民警的怀疑,他们立即上报情况,美貌女子上了一辆丰田轿车后,警方一路跟踪,最终在机场高速上成功拦截了这辆轿车。
司机不知便衣身份,试图反抗被制服,便衣亮出证件,车主误以为警察在抓嫖娼,试图逃跑。
他不知道的是,如果没有便衣拦车,恐怕他的性命不保。因为,他搭载的性感女子,实际上是那伙劫车匪徒的一员。
三、
警方迅速突审女子。
女子自称是贵阳人,只是为了省钱才搭乘顺风车,这种谎言岂能蒙骗办案人员,在审讯人员强大的攻势下,女人开口了。
她自称叫刘瑜香,20岁,来自江西省宁都县,半年前来到广东,在丰顺县的一家喇叭厂工作,两个月后,结交了男友邱德喜。邱德喜,自称是做走私车生意,其实是连环杀人案的主谋之一。
邱德喜带她来到深圳后,认识了张初强、张小健等人,在他们半哄半逼下,加入了其团伙,并非自愿,由于自己胆子比较小,前两次引诱不成功,第三次还被抓住了。
根据刘瑜香的交代,深圳警方迅速采取行动,逮捕了张初强,因为刘瑜香夜不归宿,犯罪分子有些担心,纷纷出逃,几天后,邱德喜在广州沙河被逮捕。
两个月的时间里,其余的犯罪分子分别在广东、江西、贵州等地被抓获,犯罪分子共16人,10男6女。
该团伙以张小建为首,分工明确,其中六名女性,付红琼、张小凤、谢秀云、付立敏、文亚纳、刘瑜香,也就是这六个“魔女”,负责色诱,男人则负责杀人销赃。
从1993年3月开始,14个月时间里,这16名罪犯共同犯下了21起案件,期间虽有3次失败,但也抢劫车辆18辆,涉案车辆总价值超过600万元,赃款达到100多万元,更令人痛心的是,有17人在他们手中丢了性命。
在这起杀人抢车连环案中,张小健一人就参与了11起案件,他的手上有10条人命,他的女友付红琼也参与了6起案件,夺走了6名无辜人的生命,她是六名女性中涉案情况最深的,刘瑜香参加了3次,均作案未遂,其她4人则都有参与杀人劫车。
这16名凶犯都非常年轻,年纪最大的主犯张小建,也才26岁,谢秀云是“六魔女”年龄最大的,也不过23岁,最小的文亚纳仅19岁。
“六魔女”年纪虽小,其残忍程度却丝毫不亚于男人。
1995年12月15日,有关部门作出判罚,其中有13人被判死刑,立即执行。付立敏、刘瑜香由于涉案较浅,分别被判处两年死缓和20年有期徒刑。
负责销赃的车贩邱敬辉只被判了3年。
四、
”六魔女案“发生时,深圳的出租车司机都生活在极度的恐慌之中,无论是在道路上行驶,甚至警察查违章时,他们都不敢停下来,他们害怕一旦停下车,下一刻他们就可能会神秘失踪,就像其他失踪的司机一样。
案件破获后,香港的寰宇电影公司,以”六魔女“的作案手法,拍摄了一部电影《六魔女》,该电影以六人的真实事件而改编,将其残忍的作案手段进行了复原,电影由何家驹,彭丹主演。
16人全部落网后,深圳台记者曾前往看守所,对他们进行采访。
全程参与犯罪的张小坡被问及第一次作案的感受,他低头承认,“最开始是害怕的,但他们都说没事,的没事的,这样就把这件事忘记了,收到钱后,就又想干了。”
镜头前,谢秀云和付立敏却完全没有畏惧,坦然回忆司机是如何被自己引诱上钩的。
付红琼被捕后回忆起一个场景,她在出租屋外听到一名司机的惨叫声,深感司机死得太惨,心生不愿再继续犯罪的想法。
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举行了对张子健等16人的宣判执行大会,即使暴雨倾盆而下,仍有2万余名市民聚集在深圳市新安体育场,目睹了最终的宣判。
这个宣判对这些年轻罪犯来说意味着他们生命仅剩几小时,但令人意外的是,他们的态度出奇地冷静,甚至有人在这个关键时刻咧开嘴大笑。
在宣判结束后,除了付立敏、刘瑜香和邱敬辉外,被判处死刑的其他13人当即被押送至刑场执行死刑。
这些年轻罪犯在面对死亡时,仍然表现出冷静和笑容,这或许反映出他们对犯下的罪行有一定的冷漠,或者对死亡已经产生了麻木感。
这个场景告诉我们,犯罪问题不仅仅是刑法的问题,还涉及到社会价值观、心理健康等多个方面,需要全面考虑和解决。